慢工夫

好不容易把 Baudelaire 的巴黎憂鬱完之後
最近的通勤書是 Carl Honore 的《慢活》
當時是因為企劃案的關係才買下這書
而原本覺得像我這樣過日子的人其實是不需要再看這書了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當我站在擁擠的捷運車廂裡
一邊緊抓鐵杆一邊緊盯著這本教人放慢步調的書
我知道我並不慢
當我明明前一晚想像著書中描述的優閒慢食
隔天的早餐午餐晚餐分別是麥當勞套餐、7-11 便當以及密封的麵包時
我知道我並不算是慢
當我週末特地找小 K 吃了兩個晚上的歐風餐館
小羊餐點一上桌，馬上被兩隻餓虎吞完
唯一的速度調節機制僅在于廚師上菜的速度的時候
我知道其實我真的一點都不慢

「放慢」跟「放空」不太一樣
相信我的許多朋友們週休假日常常在「放空」
結果渾渾噩噩一天半之後
週日的下午又開始鬱悶了起來
（親愛的小 K，我不是在說妳喔）
週復一週、月復一月
偶然才想起已經好久不曾去做哪些事情了
然後在隨即到來的週末再度忘卻

不止于悠閒

我不覺得「慢活」是都市有錢階級的時髦專利
每一個人都能找機會讓自己「慢」起來
例如在家的周圍巷弄穿梭遊走
細細觀察自己家的周邊到底是什麼樣的環境
有哪些顏色、哪些味道、會發出什麼樣的聲音
如果自己家的門前有小河後面有山坡更佳
一邊遊逛還能在心裡頭偷偷配樂
我想起來了！
就像是舒國治的下午以及他的京都
那種邁出腳步就能獲得的心滿意足

不過最近偶爾有一些雅痞豬頭
在電視上建議那些被經濟壓力逼得活不下去的人應該放慢腳步
這種缺少悲憫的自以為是令我厭惡
「慢」是一種自主、細心與適當
面對什麼樣的情境就它走該有的步調
分明有燃眉之急，怎好教人從容以對？
分明面臨生存的關頭，怎好讓閒人去閒話那生活的閒趣？

這書讀來終究是會讓我發生變化的
暗記自己過了頭的急與不急
挑出自己合意的樣式過日子
在下一道融入醬汁的筆管麵上桌的時候
還是快快把它吃個精光
這麼好吃的東西，怎麼能不趁熱享用呢？